南北文化融合的典范“榆林小曲”
一直想写一篇关于“榆林小曲”的文章,通过西影导演何志铭关于榆林小曲的文章,我对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。与陕北民歌不同,“榆林小曲”是南北方文化在陕北大地交融的产物。可与陕北民歌相比,知道榆林小曲的人就少了很多,所以想把它的文化精髓与魅力写下来以飨读者。
榆林小曲流传于榆林,乃官署文化产物。榆林在古代属于九边重镇,三秦锁钥。那时,一些南方官员被派往榆林镇守边塞,防范北方游牧民族的侵犯。久居异地的官员苦于边地枯燥寂寥,独在异乡为异客,佳节思亲之时这些来自江南的异乡客为解乡愁,弹奏吟唱小曲以排解乡愁。当南方的小调长期与北方苍凉的陕北民歌相互补偿、相互融合,两种不同文化逐渐形成新的曲调曲风,既有南曲的委婉柔和又有北方民歌的豪放,便形成今天的榆林小曲。
榆林小曲如今已渐式微,就算是陕北人真正了解它的并不多。在旧时,也只是生活富裕的官宦人家,在红白喜事、办堂会时,会邀请榆林小曲艺人以唱小曲的方式活跃气氛。生活在榆林城中的普通市民,逢年过节时才会唱榆林小曲怡情助兴。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走亲戚家,亲戚带着我们到榆林古城游玩,那时正逢元宵节,举行大型的文艺汇演,那是我首次接触榆林小曲,其中一人站着唱,五人以扬琴为主,再加琵琶、筝、三弦等乐器为伴奏,打击乐用的是一只小磁碟,据说最早就是坐着唱,有时也用二胡伴奏。唱法以“正字、合腔、养喉、纯熟”四要素,采用真假声结合及抑扬顿挫的唱法,就将一场榆林小曲精彩呈现。其腔调婉转动听、合辙押韵,具有阴柔之甜,带有典型的江南小调韵味,不同于陕北民歌的豪放,但唱起来又不失民歌的腔调,便给人一种独特的听觉享受。那时,还不懂这门小曲艺术,只觉得那种区别于日常所见的表演形式,既新颖又特别,像琵琶、筝这些乐器,农村生活的人是没有见过的,而且表演时又是一边唱一边敲着小磁碟,听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,这些都深深吸引着我不愿离开,直至亲戚家的姐姐拉着才走。
1957年,榆林小曲以它独有的艺术魅力和学术价值,赴京参加全国民间音乐舞蹈会演引起轰动。2006年,经国务院批准,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改革开放以后,在市场经济现代化的影响下,榆林小曲不再是人们消遣娱乐的主要活动,榆林小曲的生存状态渐渐艰难,小曲艺人也彷徨歧途,这种独特的民俗文化艺术出现了传承人紧缺、濒临失传的危机。因此,在当地有关部门的介入下,对榆林小曲的发展窘境进行抢救性保护,这些举措对小曲的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。
后来一些年轻的曲作者,把一些现代元素融入到传统小曲的唱腔里,形成新的曲调风格。比如我第一次听到《掐蒜薹》这首创新榆林小曲:“奴在呦园子里边就掐蒜地个薹,从墙撂过个戒指来,这事个好奇怪,手扒上园子墙,你就往外边的瞧,瞧见张家的二秀才,你从哪里来……”曲词听来轻盈委婉,使人耳目一新,如沐春风,把从日常生活中男女的思念之情尽显无余,就像穿越到另一个时空,置身其中。创新榆林小曲音乐剧《我的榆林小曲》听起来也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气息,有着柔和婉转之美,又不失大气。
榆林小曲演唱的内容一般反映城镇市民生活情趣为主,像《十杯酒》《进兰房》《九连环》这样的作品主要是表现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离愁别怨、爱恨情仇,还有少部分的作品则反映出茶肆酒楼、货郎挑夫的生活。榆林小曲代表作反映爱情的《九连环》中唱到:“哥哥(的个哟噢哎),住城(那个)莫住(的个)关,莫(呀)莫住关,虽然家乡离不远,关上个城门来,难(咿哟儿)难(咿哟儿)难(呀就)难相见,(来呀是个咿得儿约哎,得儿约)。”这样经久传唱的反映恋人题材的作品深受人们喜爱。
作为榆林小曲研究会顾问的何志铭讲,想让其有出路,能够传承下去,既要坚持传统,又离不开创新,要学会用两条腿走路。近年来,在榆林小曲研究会的努力下,一些文化名人、专家学者纷纷加入,对榆林小曲进行更深入的挖掘发现、整理创新。他说把一些优秀的作品拍成短片或纪录片,让其永久保留下来。也让榆林小曲的艺人们多参加大型文艺活动,走进民生,走进学校,让榆林小曲成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,也让榆林小曲成为学生们课余文化生活的一部分。同时提高小曲艺人们的收入,激发他们的积极性、文艺性、保护性和传承性,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,使其扩大它的影响力和文艺价值。
榆阳区文工团李静林创新制作的大型音乐剧《我的榆林小曲》,用庞大的演出阵容还原历史人物、情景再现,用独特的唱腔、优美的伴奏与精彩的表演方式为观众展现出榆林小曲的发展历程,都是比较典型创新成功的作品,所以只有创新才能发扬光大,让大众认同才能生存和发展,才能有更多的出路。
榆林小曲独特的艺术价值和文化魅力,在当地人的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,也是榆林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靓丽名片。它虽然属于宫廷产物,却早已流传于民间,雅俗共赏、喜闻乐见,能够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,陶冶情操。相信在有关部门和有关人士的努力下,会使“榆林小曲”这个民族文化瑰宝、南北文化融合的典范“活起来、动起来,凭借它的独特魅力走出去,向世人展现它的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。文/张娜
本组稿件来源于《视界观》杂志第87期“艺术观赏”,《视界观》杂志第87期于2021年5月出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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